我是因为爱你,所以才离开你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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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条件的限制,不得不离开家外出工作,以便给孩子创造良好的环境。但是每一次的分离,孩子都会眼泪汪汪的跟在身后,知道车子消失不见。
1、睿睿,6岁小正太一枚。
自去年9月份我与他父亲离婚后,便和我一道从外省城市搬到了农村姥姥家。和小家伙回来后仅一个多月,迫于生计,我便到离家近的城市里找寻工作,重新开始。
我是远嫁,小家伙之前和姥姥见面并不多,一年回来一次,呆个十来天左右。所以,无论姥姥姥爷还是农村环境,孩子都几近全然陌生。
因为不确定在哪工作,所以我一开始并没有租房子。每天早上乘坐五点半的大巴车,晃晃悠悠三个小时到市里面试。
第一次离家面试时,闹钟一响孩子就醒了。虽然早就和孩子沟通过“妈妈出去找工作、晚上就回来了”,但当分离真得到来的时候,小家伙还是难以接受。
“睿睿,妈妈不是和你说好了吗,妈妈去找工作,挣钱买房子,妈妈下午就回来呢。”
“姥姥家有房子,不是挺好的。”小家伙刚回来的时候,不止一次追问姥姥家里房子怎么那么破,屋里怎么还有蜘蛛网,但此时显然顾不上了。
“睿睿,妈妈去市里,给你带最爱吃的汉堡回来呢。”
“妈妈,我不要汉堡。妈妈,我就要你。你别走。”
好话软话说尽了,小家伙紧紧抓住我的手,就是不松开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越来越临近发车时间。
“睿睿,放手,妈妈都要迟到了。”我使劲掰开孩子紧紧抱着我胳膊的手,迅速起床穿衣。无奈的睿睿使出了杀手锏,在床上一边喊着妈妈,一边放声大哭。
我心如刀割,却只能在他的哭声里,匆匆得梳洗收拾,朝他丢下一句“妈妈下午回来,我爱你”便落荒而逃。
隔了一扇门、一个院子、一条胡同,一直到我上了车,孩子绝望的哭喊声还在我耳边回响。我用尽所有的理智,克制住自己转身回去拥抱他的冲动。只能悄悄得擦干脸上的泪水,装作若无其事得上车出发。
我扭头看着窗外的风景,表面平静,内心的伤痛内疚却依旧澎湃翻涌,久久不能平息。
有了第一次的经验,第二次、第三次......我离家面试时,睿睿的表现好多了。大抵是知道哭声改变不了我的步伐,他不再哭了。
只是我一起床,他接着就醒了,非要一起穿衣起床。起来后什么也不做,靠在沙发上困得呵欠连连,眼睛却紧紧得盯着我的一举一动。直到我走了后,才肯回床上脱衣睡觉。
2、没去几次,我在市里找到了合适的工作。一个星期休周日一天。
睿睿也在村里的幼儿园上学了。
看我在门口接他放学,睿睿像只小麻雀,欢喜得跳过来。
“睿睿,妈妈和你去山上一起玩吧。”我提议道。
“妈妈,你真好。”小家伙牵着我的手,一脸满足。
秋天到了,满山的树叶青黄交织,昔日翠绿的青草丛也变为一片枯黄。睿睿在栗子树下欢快得跑来跑去。
“睿睿,过来,妈妈和你说件事。”
我蹲下身,握住他的小手,看着他,轻声道,“妈妈找到工作了。”
睿睿尚不明白我找到工作意味着什么,“妈妈,你怎么了”,他不解得望着我,语气里多了一丝不安。
“以后,妈妈只能一个星期回家一次了。”我咬咬牙,鼓足勇气告诉他。
“妈妈,我不让你走,”睿睿反应过来,眼泪跟着就落下来,“妈妈,我要和你一起走。”
“睿睿,妈妈也很想带你走,天天都能看到你。”我无奈得向睿睿解释,希望他能好受一点。
这句话给了睿睿希望,在他小小的世界里,尚以为妈妈是无所不能的。只要妈妈想,就能够带他走。他止住了哭泣,眼神里满是期待。
“可是妈妈要工作,没办法照顾你......”
希望破灭的睿睿再次大哭起来,小小的人儿整个身体都在抖动,“妈妈,我不要大房子,我只要你。”
我无话可说,紧紧得抱住睿睿。他悲伤的哭声就像刀一样,在我的心上划下一道又一道伤痕。
我是他的妈妈,本该要好好照顾他,可我却让他小小年纪,就过早得体会了人世的艰辛和伤痛。
我再也忍不住,内疚和自责化作眼泪,夺眶而出。
“妈妈,别哭了。”看见我哭了,睿睿停下哭泣,用温热的小手帮我擦干脸上的泪水。
3、回来之后,他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。生活的剧变让他一下懂事了许多。
“睿睿,妈妈很爱你。等妈妈挣了钱、买了房子以后,妈妈就把你接到市里。那时候,我们每天都在一起,妈妈给你做饭,送你上学,晚上给你讲故事、做手工。这样好不好?”
“好。”睿睿大声应着,“还要和我去游乐园、买玩具。”
他看看我的脸色,眼神中写满了依恋,小声叮嘱道,“妈妈,你要早点来接我。”
“我会的。”
周日休息的时候,我就带着睿睿爱吃的东西,坐最早六点半的车赶回老家。九点半到家,下午三点半就要坐最后一班车回来。
一周六个小时的相聚太短暂了。
每一回我走时,睿睿都依依不舍,把我送上汽车。
“妈妈,你下星期记得回来看睿睿。”
我用力得点点头。
平时还好,只有一次回家时,睿睿恰好感冒了。他无精打采得黏在我身上,一直要我抱着。
“妈妈,现在下午了吗?”他问我。
“妈妈,一点了吗?”
过一会,我起来去包里找手机充电器,他又问我,“妈妈,你要走了吗?”
待我真正要走时,他反而不说话了。目光像钉子一样,始终紧紧盯着我。
“妈妈,你别走好不好。”他似乎知道了我的为难,不再像以前一样理直气壮得提出他的要求,看我出门时实在忍不住了,才小声得恳求道。
“不行你请一天假,好好陪陪孩子吧。”母亲揽着孩子,重重得叹了口气。
“我还没过试用期就请假不太好,孩子就感冒也没太大事儿,”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,“睿睿,你多喝点温水,好好听姥姥的话。妈妈下个星期一定回来看你。”
4、车子颠簸在崎岖的山路上,我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树木山野,自责和歉疚像蚕茧一样层层包裹着我,压得我快要喘不过气来。
不顾他人惊诧的眼光,泪水一道一道,无声得滚落下来。我用力得攥紧拳头,一遍一遍得对自己说,“没有任何人、任何事逼你离开孩子。你可以留在农村陪他的,是你自己选择了离开。”
是的,孩子,因为我爱你,所以离开你。
那样一个偏僻的农村,交通闭塞,经济落后,我除了种地根本没有任何工作。父母年迈、体弱多病,孩子尚小、处处用钱。除了经济上的压力,农村和城市的环境差别也是普通人难以承受的生命之重。
犹记得我外出上大学时,初次接触城市生活让我自卑不已。我连火车也不会坐、交学费时银行卡不会刷,同学们信口拈来的新名词,我却一无所知。
掺杂着方言的普通话和同学们的沟通也并不顺畅。迎新晚会上同学们都多才多艺、登台表演节目,我却什么都不会,只能坐在角落里拼命鼓掌。
有些人出众是因为外貌或才艺,我像掉进了一群白天鹅里的丑小鸭,出众只是因为我近乎土气的平凡。
孩子,正因为这些路我当年曾一步一步走过,所以我拼尽最大努力,为你提供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。在你年纪尚幼不懂世事的时候,当然会把我的陪伴看得比天还要大。
可是,当你真正长大之后就会懂得,爱不是只有陪伴一种形式。从来都是父母之爱子,则为之计深远。
所以,我不能和你一道蜷缩在那个封闭的小山村里,然后留你独自穿越从农村到城市的所有崎岖。在我还有能力拼搏的时候,我毅然选择离开、好好奋斗,只为给你的人生一个更好的起点。
孩子,因为我爱你,所以离开你。
我只能把对你的爱,深深得埋进心底,踏踏实实得过好每一天。
我相信,终有一天,努力和汗水会让梦想的花朵如愿盛开。那时候,我会把你接到身边,就像我曾无数次许诺过的那样,我们会一起开开心心度过以后每一天。
那时候,在属于我们的房子里,我会将这些年来,独自在外奋斗的笑与泪,一件一件细细得讲给你听。而你,终将明白,在我不在你身边的那些日子里,我对你的爱,有增无减,从来如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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